五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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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4/11 17:43:00

五台山东台望海峰,海拔米,台顶高峻巍峨,而东临的河北平原却地势陡降,因此在台顶,可以向东极目远眺,尽观日出、云海,故名望海峰。宋代丞相张商英曾有诗赞东台:

迢迢云水陟(zhì)峰峦,

渐觉天低宇宙宽。

东北分明观大海,

西南咫尺望长安。

台顶建有望海寺,供奉东方聪明文殊。寺院规模宏大,气势磅礴,堪比中台演教寺。寺内一幅偈语,正好道尽东台万千气象:

峰腾云海,叶叶扁舟从眼前飞过;

峦披异彩,茫茫霞波自脚底生来。

一、食不言、寝不语;吃得好、住得差

我和元宝于傍晚五点,在疾风冷雨中登顶,赶紧先去挂单处,一问,50元一个人,包含早晚餐,这可比万圣澡浴池寺那边少一半啊?师傅等集中好一大批人之后,像赶鸭子一样把我们领到客堂,一看,16人间,高低铺共8张床,俩人睡一张,我们那个房间那晚最终是10个人。一层一个公用卫生间,不分男女,俩蹲位,想上大号就比较麻烦。早上四点半起床,因为五点开饭,而且别人都起来看日出,你即便不起也睡不成了。

晚饭是七点,在东台用斋,佛门规矩可就多了,其实说起来,还是澡浴池条件太好太宽松。首先是排队领餐具进场,一人一只大碗一只小碗,所有斋菜打在一只大碗里,小碗盛粥,也有米饭馒头;其次是整场只能埋头吃饭,绝对的“食不言、寝不语”,有师傅在场中巡视,还不止一位,那气氛,跟电影里少林弟子用斋一样。

最后是男、女、法师位都严格分开,我俩在斋堂见到了北台登顶前遇见的那三位老阿爸阿妈,大概因为不识汉字,都坐到我们这桌了,巡视大和尚凶巴巴地敲打着桌子吼:“认不认识字!”把两位老阿妈赶开了,俩人临走,还赶紧把自己大碗里的斋菜倒了一半给老阿爸。

用斋之后,绝不能剩饭剩菜,还得在水槽前排队洗碗。然而不得不说,东台的斋饭太好吃了。我之前在澡浴池那篇,说过素汤面和“罗汉斋菜”,相比之下,东台不止这两道,简直“闭着眼睛点,道道都好吃”,到啥程度呢——我都想留在这儿当和尚了。

晚上跟同寝室的室友聊起这儿的条件,也说饭菜好吃,就是住宿差了点。对面师兄插话说:“知足吧,我们昨晚在中台挂单,18人间塞满,俩人一床,还不是高低床而是大通铺,跟电影里和尚睡觉一模一样!”我就笑问咋没去澡浴池,他说到中台有队友走不动了,中台又能挂单,就留下了,早知道就咬咬牙,去澡浴池了。

二、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

第二天一早4点半准时起床,清早狂风呼啸,赶紧穿好冲锋衣,谁知出来一看,却是个大晴天!雨到半夜就停了。不愧为东台望海峰,太阳尚未升起,远方呈现若隐若现的云海。

等到5点一过,一抹鹅蛋黄渐渐浮现,眨眼之间,就伴着彩霞跃出山峦,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极目放眼,天空就如大海,若镜若波,而红霞好似浪涌,一派瑰丽景象!台顶人群一片欢呼!

看毕日出,我俩赶紧去排队吃早饭,我本以为早餐嘛,肯定简单,哪知道寺里的早餐比晚餐还丰富!唯一不足,就是所有斋菜只能盛进一只大碗这一点——没法细细品尝,只能囫囵吃个味道。

吃完早饭,室友们各自上路。有从东台开始顺穿的,早早出发了,他们要到南台挂单,至少得走到晚上七点以后了;也有从这儿开始逆穿的,就轻松些,跟我们昨天从澡浴池过来的路程差不多,体力强的还可以走到西台挂单;也有白云寺过来已到终点的,那么就不急了,下山到鸿门岩坐车就行;然而却没有像我俩这样:从白云寺走来东台,再走去台怀镇!

我俩今天的计划是从东台顶到护银沟,行程大致需要9个钟头,到达护银沟村后,再向外走到砂石线上,就能坐上车了,如果坚持走到明月池的话,还有公交车站。

今天的行程,也是我最期待的一天,这一段是完全的荒野,没有盘山车道,也没有寺庙村庄,一直到护银沟前,全是崇山峻岭、松林草甸。虽说,按这个路线去台怀镇,其实是绕远了,但走在这样的路上,胸怀开阔、舒畅宽心!还是毛主席在那首《清平乐》里所作,最能代表此刻我心——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

三、你走过朝圣之路吗——没有,我年轻的时候太忙了;如今,我老了,太累了

虽说今天是晴天,但昨天下了一天雨,路面依旧泥泞,鞋套就有大用场了。我俩从寺里下来,绕着东边的机耕道走,在路边有个豁口,从这里踏上下坡小路,就正式离开东台望海寺了。此处一片高山草甸,视野一览无余。我俩刚下去不远,忽然就听身后钟磬齐鸣,原来是望海寺里开始做早课了。我们回首仰望片刻,就在这天籁梵音中飘然而去,扎进眼前的莽莽群山!

我们前面的师兄,都匆匆赶路,一会儿就不见了。他们去南台挂单,如果走得慢,就得晚上八点了,不说时间晚了挂单很麻烦,至少也是吃不上斋饭了。所以我们这个行程规划得就很好,不疾不徐,信马由缰,走到哪儿算哪儿。

可其实内心也有小小失落,就是路上只见牛,不见人,元宝一路上,只能充当放牛娃了。所以今天这一路,更多的是风景,而少故事。然而风物再好,有人才有意思;景色再佳,有伴才有心情。还好有元宝,我的好拍档,因为有你,我们才能相互鼓舞、合作无间,克服这一路的险阻乃至绝望——谨以此文献给元宝,也献给能坚持把这个系列看完,看到现在的你。

傍晚5点,我们到达护银沟村的时候,元宝忽然扭过头来,望着苍茫群山,跟我说:“爸爸,你看这村里,也有民宿。下回,我们可以先来护银沟,第一天上攻东台顶,第二天去澡浴池,第三天住大南庄,第四天回台怀镇,这么逆穿一次,你看好不好?”

我看向来时路,不知怎地,又想起故事开头的——《朝圣之路》,怔怔地回答:“爸爸恐怕不能再带你来了。但没关系,至少爸爸年轻的时候,曾经带你来过。等你长大了,可以你带爸爸来呀?不过到那时,爸爸只能陪你去镇上看大白塔,不能陪你大朝台了,因为那时候,爸爸老了,爸爸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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