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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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东冶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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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台县以过*土坡为界,分为上五台和下五台。

这种分法不仅有地域上的区别,还有文化和语言上的差异。上五台气候严寒,地产贫瘠,过去交通又不发达,因此下五台的人只要一说“上五台”那背后的潜台词就是“穷地方”。下五台气候温和,物产丰富,交通发达,历来是富商云集的地方。还出了许多名人,远的不必说,近代的阎锡山、徐向前都是下五台的人。清代时东冶还出过像徐松龛这样的朝廷重臣。

因此,下五台的人尤其是东冶人言语之间都带着一种天然的优越感。

上五台人说话声带的共鸣区比较靠后,听起来鼻音较浓,厚重实诚。下五台的人说话共鸣在口腔,感觉声音就是从舌尖上蹦出来的,轻巧灵动。特别是建安以南的人说话尤为突出。

这口音的不同也仿佛赋予了性格的差别,整体上对上五台人的评价就是忠厚老实靠谱。对下五台人的评价是圆滑世故轻佻。这种评价在字面上看是褒“上”贬“下”,但骨子里却正好相反。

我上大学时,学校里有老乡会。大家在相互介绍的时候,上五台的人大多是精确到自己是哪个镇或乡的。而下五台的人大部分称自己为东冶的,仿佛只有说“东冶的”就不必再往下啰嗦了,东冶嘛,谁不知道呢!

如果正好俩个人都是“东冶的”,那就要继续追问是否是真宗的东冶人。这时,真正的东冶人那是颇感骄傲的,强调自己是哪个街的,家住那一块。

我作为东冶下属的村里人,如果听口音判断对方是上五台的,当然直接说自己是东冶人。好像唯有抬出东冶才能把对方比下去,言语虽然热情,心理上却已经处于上风。现在想来世世代代潜移默化的影响已经把这种集体潜意识种在每个下五台人的心中。当然和自己年幼无知也有关。

走出五台我是东冶人,但是在五台境内,却全然没了这种荣耀感。我上高中时,同学们都来自下五台,这时自己的标签就是北大兴人。我的同学中有一些是东冶的,他们都骨子里透着一种藐视他人的傲气,而我们也往往是用仰视的目光看人家。住在东冶,出门就是繁华的街市,虽然也是农村户口,但在有意无意间已经他们已经把自己当成半个城里人。不像我们,除了日用百货,购置其他的东西必须到东冶去。这种城乡差异到现在也没消除,附近村里的姑娘都以能嫁到东冶为荣。

不仅东冶人如此,与东冶一墙之隔的五级村人,也基本上把自己当成东冶人,言语间总带几分自信。所以当年的槐荫高中,那些东冶和五级地的同学,总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走在校园里,远远地,就能感受到他们那种强大的气场。这是优越的地理位置赋予他们的共性和独特的气质,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我也算半个东冶人,我娘就是地道的东冶人。但我从小没有姥姥,我的记忆中很少住老娘家。我们那一代人,好多人打小都是在老娘家长大的。特别是有东冶的老娘,住的时间可能更长。因为东冶的正月有社火花灯,东冶还有三月初八的盛大庙会,东冶的街市上有日日更新紧跟时代潮流的商品,东冶的腊月更有品种齐全的年货。

而我只有在三月初八的那几天住到姥爷家,为的是过足戏隐。但平日里很少去,没有女人的家哪叫家呢,连我妈都不大回去。所以很多同学并不知道我还有一半的血缘是东冶的。我有个初中同学就是东冶的姥娘家,从小在姥娘家长大,大概到了三年级才转回我们村上学,我们都把她当做城里人看待,再加上她学习成绩优秀,一直就是我们争相巴结的对象。当她偶然间得知我老娘家是东冶的时,竟然有些半信半疑。因为,这要是其他人大概早就成了炫耀的资本。由此可见,东冶在人们的心目中地位如何。

我的姨姨也是东冶的,我的表妹总是称村里人为“村乡里家”。我想这肯定不是她的独创,想来东冶人在一起家长里短时,对东冶之外的乡下人统称为“村乡里家”。

小时候家里还没自行车的时候,到东冶都是步行,那时的公路是土路。冬天气候干燥,少雪的日子公路上尘土飞扬。从家里走五里地到东冶,膝盖以下全是尘土。手工做的大棉靴基本上看不出原来的面目。姨姨家总是那么干净整洁,带着这一身的土腥进了她家门不由得让人有些自惭形秽。姨姨倒是从来没有嫌弃过,总是热情款待。姨姨家的饭总是做的那么少而精致,不像我们“村乡里家”做饭大盔大碗的,所以在她家总也吃不饱。东冶镇人均耕地少,大部分人不主要务农,他们从很早就依托便利条件从事商业,因此饭量自然没有“受苦人”大。但那时我们不懂这些,以为他们东冶自家地里产的东西少,啥都得花钱买,不得不精打细算。

有时候我是和小伙伴一起去,一般是走北街。北街口有一个小学,校舍青砖灰瓦,大门雕梁画栋威严森然,大门俩旁有大红漆的柱子和一对石狮,现在想来就像是过去的衙门。每每经过都忍不住往里探头探脑一番,羡慕地看着里面的孩子。

出了北街口往东一拐就是东街。东街有许多店铺,每个店铺大部分是归类经营。其实我们手里并没有钱,但总要这个门进那个门出,把每个店铺都要逛个遍。店铺里有着高高的柜台,柜台后面永远是售货员那居高临下的冷漠。十字街口有个“juebei”商店,汉字怎么写谁也没说过,但大家都评价那里面的售货员最“倔气”,一直以为这就是它的名字的由来。现在有了一个很财气的名字叫“聚贝”,不知是也,否也。

正对北街口是一个文具店的。有一年,文具店赫然摆着一把吉他。那时已经有了电视,成方圆背着吉他唱《童年》风靡全国,那吉他就成了一个*牵梦绕的梦,多少次在那个商店里流连驻足。东冶,某种程度上也是我们曾经的精神守望。

现在东冶更加繁华,仍然是方圆几十里的经济中心,每年的三月初八仍然吸引着南来北往的客商。虽然比起大城市来,东冶小到不足以用半天来逛。但是,她在我心中仍然是那个洋气的东冶、富气的东冶。

我现在已经走出山西,自我介绍的时候再也没有机会说“我是东冶的”。我的那些小伙伴也大部分在太原,她们也只能称自己是五台人。但我们每年回家的时候,还是经常到东冶,逛东街、逛西街、逛“聚贝”,逛“华联”。

(封面图片北斗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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