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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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承准备与朱德合影,忽然盖住徐肖冰的镜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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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抗日战争爆发,徐肖冰对周恩来说:我要加入你们这支向前走的部队

年“七七事变”爆发之后,日军兵分数路进犯山西,阎锡山的晋绥军和国民党的中央军奉命组织忻口会战,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也奉命开往前线,配合两军作战。此时,在太原西北电影公司任职的徐肖冰还是个愣头青,听说前方抗日战争爆发,就提出要去前方拍摄抗战影片。当时西北电影公司算是阎锡山支持开办的公司,于是他和沈逸千、吴昌硕等两位记者带着摄影器材以及阎锡山开出的护照,步行向雁北地区进发。

图:日军飞机正在轰炸中国军队

但刚刚走到半路上,徐肖冰就得知一个不幸的消息:由于晋东地区娘子关失陷,日军从山西东部长驱直入,参加忻口会战的部队连夜紧急南撤,准备保卫太原。由于日军凶猛地追击,中央军和晋绥军的“撤退”很快就变成了“溃败”,一路上徐肖冰碰到的国民党军队,连看他们护照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就慌忙向南逃跑,导致一路上他们没吃没喝也没人招待。

不久之后,他们碰到一位国民党的县长,当徐肖冰问起情况的时候,这位国民党的县长摇头叹息道:“唉,现在我也是个光杆县长,我的那个县刚刚让日军占领。这些当兵的,听见枪炮声就跑,你们去前线能拍到啥?拍他们逃跑的样子吗?”

徐肖冰一行人闻讯只能跟着这位国民党县长悻悻而归,可半路上也不太平,碰到了一群国民党的匪兵,他们身上的钱和东西都被抢劫一空。好在土匪对那些需要肩扛的摄影设备不感兴趣,这些东西才逃过一劫。

图:老大爷正在慰问八路军战士

眼看又要翻过一座大山,徐肖冰看到前方又出现一支部队,但这支部队看起来十分团结,军容整齐,不犯秋毫。迎面一打听,徐肖冰才知道原来这是八路军的部队,得知他们的遭遇之后,八路军的战士们很热情,从他们为数不多的粮食之中挤出一点招待他们,并且还给他们看了军事地图,向他们指出了回太原的道路。

等回到太原的时候,徐肖冰路过太原火车站,发现列车上站满了向前方开进的八路军部队,他们唱着嘹亮的军歌,周围送行的老百姓们都纷纷落泪了。

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徐肖冰下定了决心。一回到电影公司,得知公司要往四川撤退,徐肖冰就对同事吴咸印说道:“你们走吧,我可不愿意向后跑,现在向后撤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要跟着部队向前走,我要去参加八路军!”

图:八路军驻晋办事处旧址

当时,八路军在太原的办事处位于成成中学旧址(今太原坝陵南街8号),徐肖冰听说之后打算请赵品三同志带自己前往。先前,赵品三同志在红军时期负责话剧演出,和徐肖冰之中兴趣相投,得知他想加入八路军之后,就将他带到了当时担任八路军办事处处长的彭雪枫同志面前。得知徐肖冰之前在电影行业工作了很长时间,有一定技术之后,彭雪枫有些为难地说:“现在我们八路军的条件很艰苦,还没有拍摄电影的条件啊。”

看到彭雪枫委婉拒绝了自己,徐肖冰很不甘心,就一遍遍地找自己的好朋友赵品三,他坚持不懈的决心终于感动了赵品三,他决定带徐肖冰去见一个特别的人——周恩来。

图:周恩来正在工作

说实话,在当时的徐肖冰看来,周恩来还是一个很不出名的人,外人谈起八路军,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毛主席,随后想到的就是朱德、彭德怀等人,但这丝毫不影响两人之间的会见。刚一见面,徐肖冰就被周恩来那独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了:从外表上来看,周恩来亲切祥和,待人热情洋溢,眼睛炯炯有神,在听自己讲述经历的时候不时点头表示对他的理解和尊重。

徐肖冰直截了当阐述了自己想要加入八路军的理由:“这次去雁门关的路上,我看到的其他军队都是逃兵,国家养兵千日,怎么到用兵一时的时候就用不上了呢?现在,我总算找到了在国家危难之际能够挺身而出的部队,那就是你们八路军。我要加入你们这支向前走的部队,抗击日寇!”

图:徐肖冰晚年生活照

徐肖冰的话音刚落,周恩来立刻用坚定地语气回答说:“欢迎你加入我们八路军。”不过随后,周恩来开始放低自己讲话的速度,加重了一下自己随后说话的语气和力度,这是为了让徐肖冰认识到自己接下来说的话的重要性:“不过你也应该清楚,我们这个部队很艰苦,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了这份苦……”周恩来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解释:“我们现在有的时候衣服都没有着落,要想发挥你的特长爱好,我们还没有条件。”

徐肖冰点点头,然后流露出坚定的眼神:“只要能够抗击日寇,我什么苦都不怕!”

周恩来点点头:“好,我们这边眼光也会放远一些,将来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们肯定也要搞电影,不过现在的话条件有限,只能先麻烦你去部队了,听听真实的枪炮声也是没有坏处的嘛。”就这样,徐肖冰加入了八路军,在五台县一带活动。周恩来十分关心他的工作情况,不久之后就将他派往延安抗大学习去了。

刘伯承与朱德正要合影,忽然问徐肖冰:你知道我们两人谁更厉害吗?

年4月,徐肖冰来到“抗大”学习,经过4个月的短暂学习之后,自己昔日的同事吴咸印在周恩来的帮助之下也来到了延安,两人一合计,打算拍摄一部名为《延安和八路军》的纪录影片。周恩来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非常高兴,经常在空闲时间看望他们。有一次,日军飞机轰炸延安,当时住在西北旅社的他们住的并非窑洞而是附近的平房,结果一颗炸弹落在附近,徐肖冰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久之后他清醒过来,才发现他们被埋在了房屋的废墟下。

图:毛主席在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四大队开学典礼上

到了第二天,周恩来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医院找到徐肖冰说:“肖冰同志你看看,敌人说不定知道你在拍电影,所以来给你做一场演习呢。”

年初,徐肖冰被派往晋中平原部队前线作为战地记者,后来又被调往太行山区,总体来说,在陈赓和陈锡联的部队之中待过的时间最长。虽然当时摄影技术有限,但徐肖冰还是留下了很多具有纪念意义的照片和一些电影,甚至还曾经化装潜入敌占区,了解游击队员们的日常生活。

在摄影过程之中,他首先对八路军总司朱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老百姓眼中,这位被誉为“红军之父”的将军有着诸多传奇故事,能够在战场上呼风唤雨,雷厉风行,在没有见过朱德之前,徐肖冰也是这样认为的,他觉得朱德恐怕和在戏台上唱戏的红脸关公一样,恐怕都是很凶的人。

图:年、毛主席与朱德、贺龙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交谈

可见到朱德之后,徐肖冰对朱德的印象却被彻底改变了。朱德天生有着一副和山区农民一样敦厚老实、淳朴健康的温和面孔,在日常生活之中,他谦虚谨慎,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即使在向部队下达作战命令的时候,朱德的声音也绝非传闻一样是“打雷一般”,而是干脆果断,坚定不移。

短时间的接触之后,徐肖终于明白了朱德:他不是什么梁山好汉的“山大王”,而是中国共产党这支仁义之师的统帅,他要用理想、热血、智慧和品德浇灌八路军这支部队,让他们跟随自己为中华民族的未来而为之奋斗。

有一次,八路军总部即将召开一次高级军事会议,此时八路军各部队的高级将领纷纷来到会场周围,站在屋檐下三三两两的闲聊。徐肖冰看到这是拍摄的好机会,于是开始鼓捣自己的照相机。

图:徐肖冰和侯波的结婚照

就在徐肖冰刚刚调试好自己的照相机的时候,原本还不算喧嚣的气氛忽然变得热闹起来,徐肖冰抬头一看,原来是八路军著名的“幽默大王”陈赓来了。陈赓说了几个笑话之后,就连平时不怎么露出笑容的朱德和刘伯承都笑逐颜开,这对于徐肖冰这位摄影工作者来说可以说是难得的良机。就在他打算捕捉这一精彩瞬间时,一双厚实有力的大手忽然盖在了他的照相机镜片上:“肖冰同志,你拍我们两个,但你可曾知道我们两个人是‘死对头’,在战场上交过手?”

徐肖冰抬头一看,这句话原来是当时师师长刘伯承说的。不过当时他的心思全部都投入了照相之中,觉得刘伯承是在开玩笑。

“是下棋,还是打球?”徐肖冰的眼睛已经凑到照相机后面准备按动快门了。

“啥子下棋打球哦,我们可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干过。”刘伯承的话让本来打算照相的徐肖冰迅速抬起了头,脸上流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不可能吧……”

图:朱德总司令(右)与第师师长刘伯承(中)、政委邓小平(左)研究作战计划

“我刘伯承怎么会给你开玩笑,不信你去问朱德总司令。”刘伯承向朱德挤了挤眼。

“嗯,那是在很久以前,我们确实打过那么几仗。”朱德说话的语气永远是那么慢条斯理,但也间接承认了这一事实。

这时,刘伯承的兴致上来了,他盯着徐肖冰,然后问:“你说我们两个打起仗来谁更厉害?”徐肖冰默然无语,但心中却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刘伯承被誉为“战神”,而朱德被誉为“红军之父”,他们的军事指挥能力自然是无人能及,毕竟都经历过千百次血雨腥风的洗礼。徐肖冰意识到,自己不能贸然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只好拐弯抹角的回答说:“我不信你们两人之间曾经闹过什么矛盾。”

看到徐肖冰不相信的样子,朱德便语重心长地解释说:“我们当时两人都在四川,当时还处于军阀混战的时候,中国共产党还没有诞生,我们两人分属于不同的军阀派系,所以当时我们‘各为其主’地打了那么几仗。”

图:朱德与彭德怀在山西武乡县留影。

“那后来谁赢了?”徐肖冰激动地问道。

刘伯承就指着朱德说:“当初,朱德总司令打了半年的胜仗,被破格提拔为精锐旅旅长,名震四川。可是后来,我刘伯承指挥军队把他打了个落花流水,哈哈……”

徐肖冰有些不敢置信,如果说刘伯承的语气是在开玩笑的话,那么这个玩笑好像也不太礼貌。再者说,如果确有此事的话,就更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件事情捅出来让朱德难堪,再说了自己还是个刚参加革命不久的愣头青,这样揭朱德总司令的短,就算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发怒的。

图:年5月,朱德(右三)、左权(右二)等人在太原八路军办事处合影。右一为徐肖冰

可是让徐肖冰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朱德双眼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微微眨了两下,然后带着追忆往事的表情低声说:“刘伯承没说错。当时我的部队确实是遭到很大损失,后来我认真总结了失败教训,发现我的部队和当地老百姓没有搞好关系,纪律风气也不好,所以过了5年我就回到了云南。当时还没有马列主义和共产党,现在看来,打仗不仅要讲究正确的方法和战术,还要赢得民心。”朱德向刘伯承比了个手势说:“如果没有中国共产党的话,肯定也不会有我朱德的今天。”

刘伯承继续开玩笑说:“要是你那个时候懂马列主义,我刘伯承和你交手可就要吃亏了,非要被你捉走当俘虏不可!”

这件小事给徐肖冰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要知道,刘伯承平时是一位很谦虚谨慎的元帅,在别人面前从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感情,但只有在朱德总司令面前,刘伯承才能够畅言无忌,这无疑是两位将军之间情深似海的信任见证,也是彼此之间真性情的吐露。

徐肖冰回忆:毛主席办成的每一件事背后,周恩来都倾注了心血

全国解放之后,徐肖冰跟随毛主席、周总理一起进入了中南海。在战争年代,徐肖冰虽然和两位伟人有着密切的关系,但毕竟生活距离还是很遥远的,在进入中南海之后,徐肖冰才深刻意识到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毛主席负责全局把握,负责大局掌控,而周总理则负责具体执行,把握执行细节。

图:毛主席与周总理

在日常生活之中,徐肖冰能够明显感觉到,毛主席和周总理对自己的态度有着些许微妙的差别:毛主席比较喜欢同老年人交朋友,对于年轻一辈的共产党员,毛主席更多的情况下是以一种长辈和导师的身份出现,在日常生活之中,自己和毛主席之间更多情况下是工作关系,还不能说有很深入的朋友关系;而周总理则不一样,周总理虽然身居高位,但却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外交家,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同任何人成为朋友关系,无论是上至比他大40岁的老人,还是下至比他小20岁的年轻人,都能够和他相谈甚欢。

图:从左至右:徐肖冰、侯波、毛主席

由于工作关系,徐肖冰在日常生活之中见到周总理的机会很多,他经常携带着摄影器材前往周总理居住的地方播放电影,周总理平时最喜欢看的就是关于新闻的纪录片,恰好徐肖冰负责这一块,周总理总是看的很尽兴。

图:周恩来总理(资料图)

有一次,徐肖冰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一把抓起电话,只听周恩来对他说:“是肖冰同志吗?你今天过来我这里一下好不好?”

“有什么事情吗,周总理?”他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因此打算问清楚具体情况,看看要不要把照相机给带上。

“延安老家有人来了,带了一些慰问品,所以想请你来沾沾光呢。”周总理电话之中的语气是那么平易近人,让徐肖冰深受感动。

图:年在西安八路军办事处,朱光(右)与朱德总司令(前)、伍云甫合影

等到了西花厅之后,徐肖冰定睛一看,发现延安方面给周总理带来了当地特产的新鲜小米、绿豆、玉米面等杂粮。周总理看到这些东西非常高兴,于是拉着徐肖冰和朱光(曾经担任广州市市长)一起来吃“延安”饭。那一天,西花厅的餐桌上摆着融糊糊的玉米糊糊和香喷喷的小米饭,在饭桌之上大家畅所欲言,一边回忆往事一边呼呼地喝着玉米糊糊,恍惚之间,徐肖冰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延安生活……

饭快要吃完的时候,周总理的眼睛已经是湿漉漉的,他盯着饭碗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对大家说:“以后我们可不能忘了延安这片土地啊。”

又有一次,毛主席打算在勤政殿召开一次高级会议,周总理打算事先检查场地布置。早在陕北时期,周恩来就已经十分熟悉毛主席事先已经经过的地方,就连毛主席住过的窑洞,周恩来都会亲自检查一遍,看看门槛有没有脱落,房顶有没有不安全因素等等,这种习惯在新中国成立之后也没有改变过。

图:毛主席、周恩来、刘少奇、彭真、陈毅、邓小平正在聚精会神看一本古书(年侯波摄)

徐肖冰留意到,周恩来这次检查会议布置情况,几乎是按照毛主席会经过的路线仔细检查了一遍,不久之后,周恩来打量着台上的灯光,忽然眯起了双眼。“不行,你们把这个照明灯光调整一下,这里太亮了,会晃到毛主席的眼睛。”后来,周恩来又指着会议地面上的电线说:“这个电线也不能随便摆放,万一毛主席走过来绊倒了怎么办?”周恩来的心细程度让徐肖冰非常敬佩,后来毛主席的一举一动都如同周恩来总理那样预料的执行了,可见毛主席在办成每件事的背后,都倾注了周恩来的一番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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